
保险访谈 - 于葆忠:保险业也曾险象还生
我是1964年底从山东省计委调到中国人民银行(以下简称“人行”)的。人行分配我去保险公司,那时我还不知保险公司是做什么的:“什么叫保险公司,现在还有吗?”人行的同志说:“还有,主要做外汇业务,国内业务已经不做了。”这之前,
“文化大革命”开始后,机构大精简,中国人民银行并入财政部,变成财政部下属的一个
1969年,保险公司把大部分在职干部下放到河南淮滨县“五七”干校劳动,只留下一个“9人小组”看摊。姜云亭任组长,我和徐文智是副组长,其他成员还有徐振彬、丛泽滋、王仲石、王淑梅、刘恩正、刘薇;此外,还临时留下了几个同志帮忙,罗烈仙做翻译、周庆瑞搞分保、童一翱负责账务,加起来总共12个人。后来保险公司的同志自己叫它“治丧委员会”,其实在当时机构精简、干部下放劳动以及“备战”形势下,谁也不能例外,各大机关90%以上的人都下放干校,只留下不到10%的人,保险公司留的人还算多的。
我的爱人欧阳天娜带着孩子去了“五七”干校,我成了单身汉。根据“备战”的需要,我们留守的同志每人都做了轻装的准备,每个人的家都搬到财政部附近,主要集中在三里河。
“文化大革命”中搞“斗批改”,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,否定了过去的很多成就。就保险业来说,也存在“左”的干扰。
一种是“倒口袋”说。认为保险人和被保险人都是国家所有,发生损失赔与不赔意义不大,不过是一个人把钱从左口袋拿出来放到右口袋里。这是一种吃大锅饭的思想,实际上否定了保险存在的意义;另一种是“反垄断”说。提出反对帝国主义垄断,反对崇洋媚外,要独立自主地办中国保险,不要跟着伦敦市场走。曾经一度,保险公司本身要不要存在下去都成了问题。当时,有的军代表和人行负责人否定了保险经济保障的作用,他们说:保险保的是官僚主义——管理不善造成损失,由
当时发生了铂金空运丢失事件:我国进口80公斤铂,在巴基斯坦转机时不翼而飞,损失七八百万美元。军代表以及人行领导就说保险保官僚主义、保大偷小偷,还正式给国务院打了报告,说要停办保险,要砸保险。“报告”经李先念副总理转到周恩来总理手中,总理做了批示,大意是:现在敌人要孤立我们,我们不能自己孤立自己,我们要开辟对外联系的渠道,保险就是渠道之一。
在最困难的时候,保险公司在总理亲自过问下才得以保留下来,避免了更大的损失,度过了存废一关。在业务方面,过去80多人的事情由我们十几个人来做,只能应付眼前的业务,根本没法开拓。当时其他经济领域,如外贸、外运等,也都受到很大损失,保险业随之萎缩也是必然的。在“文化大革命”那种大形势下,保险业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,这是我的总的看法。
1971年9月“林彪事件”以后,保险业逐渐得到恢复,在外地干校劳动的人也陆陆续续调回北京。
(于葆忠:原中国人民保险公司“文革”期间“9人小组”副组长、曾任人保港澳管理处主任)